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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感而Post而已......
我是上世紀52年在上海出生的,四歲到香港,小時候上學,祖籍欄填的是浙江鄞縣,即寧波。我在家裡跟父母說上海話其實是寧波話,跟傭人說番禺腔粵語,到上幼稚園則學到香港粵語。我把香港粵語當作母語,因為最流利,而且自信的認為發音是百份百準的,如果不準是別人不準,不是我不準。就這樣,身份認同的問題也解決了。
我後來才知道,我是屬於香港的「嬰兒潮」,指的是1949年後出生的一代。香港人口在二戰結束那年是五十萬,到1953年已達兩百五十萬,光1949年增加了近八十萬人。隨後十來年,出生人口也到了高峰,像舊式的可樂瓶一樣,開始還是窄窄的,後來就膨脹了。
可想我這代很多人對童年時期的貧窮還有些記憶,家長和家庭的目標,印在我們腦子裏的,似乎就是勤儉,安定下來,改善生活,賺錢,賺錢,賺錢。
我們的上一代當然也有一直在香港的,但很大的一群是來自廣東的、來自上海和大陸其他地方的,是在認同大陸某個地域而不是香港的背景下走出來的。
南來的知識份子更有一種文化上的國族想像,逃至殖民邊城,不免有「花果飄零」之嘆。
然而,從我這代開始,變了,就是,中國大陸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帶點恐怖、大致上受隔離的陌生鄰區,而我們也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沒有每天仇大苦深想著香港是個殖民地,我們只是平凡的長大著,把香港看作一個城市,我們的城市。
這裡我得及時聲明我是在發表對同代人的個人意見,並不是代表同代人說話,說不定有人一生出來就懂得愛國反殖。我在下文想說明的其中一點恰恰就是愛國和民主一樣,對我們來說都是後天慢慢建構出來的。
我們的中小學歷史教科書是不介紹中國二十世紀當代史的。儘管中文報紙上有報導大陸的消息,我這代在成長期往往在意識中是把當代中國大致排斥掉的。
我這代一個最大的共同平臺,就是我們的中小學,不管是政府還是教會或私人辦的。唯一例外是「左派」學校的學生,在人數上是極少數。
我們的學校當時是怎樣的學校呢?是一條以考試為目標的生產線。我們這代人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考完試後就會把學過的內容給丟了,這對香港整代成功人士有很大的影響:他們可以很快很聰明地學很多東西,但轉變也很快,過後即丟,而且學什麼、做什麼是無所謂的,只要按遊戲規則,把分數拿到。
在中學裏面,我覺得唯一不全是為了考試的學科,除了教會學校的聖經課,就是中文中史課。我們的中文老師可能也是我們唯一接觸到中國大傳統的渠道,關於中國文化,甚至做人德行,都可能是從中文課上獲得的。現在我這代中人,對文化歷史時政有些理想主義想法的人,很可能都是中文課的好學生,或讀過武俠小說,否則說不定連小小的種子都沒有了。
可惜中文課在香港英文學校裏是比較邊緣的東西,有些根本就不理這門課。
1964年,我這代進入青春期,那年,披頭士樂隊訪問香港。
我那比我大一歲的姊姊和同班同學去電影院看了十次披頭士的電影《一夜狂歡》。
我們跟父母搞了些代溝,稍留長了頭髮,穿牛仔褲,彈吉他。因為我們曾手拉手唱過英語反戰歌,我以為不用問大家都是接受平等及參與性的民主,我要到了1980年代中才覺悟到沒有必然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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