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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利街逃過被拆卸的命運,實在多得電影《歲月神偷》從柏林影展贏得的那座被名作家邁克形容為「啫喱熊」的水晶熊獎座,以及該片一班台前幕後的努力游說。這齣截至前日為止累積 779萬元票房的港產電影,在早已流走的歲月中,嘗試重組 60年代港人掙扎求存的記憶,讓大家回味一下月餅會、天台小學及街邊檔等如今只殘留在光影中的點滴。 撰文:蘇芬妮
颱風溫黛
電影最教現代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相信是十號颶風「貝蒂」吹襲香港,羅家冒死爬上天台拉着屋頂力保家園,從小到大住在石屎森林裏的人,大概會覺得此情此景擺明純粹為了煽情。
不過 1962年襲港的超級颱風溫黛( Typhoon Wanda),的確創下香港最高陣風的風速紀錄,在吐露港引起的風暴潮,嚴重摧毀沙田及大埔的木屋區,導致 183人死亡,數萬人無家可歸,確實相當可怕。
街頭小吃
羅氏夫婦用僅餘的錢幫襯街邊檔,拿着黃糖缽仔糕及暖水壺盛載的狀元及第粥,一步佳、一步難的走過大街小巷,但已來不及見愛兒的最後一面。街邊小食種類多且價錢平,咖喱魚蛋、缽仔糕甚至牛雜等,全是低下階層至愛。以前港英政府默許小販無牌經營,如今無牌小販幾遭趕絕,難再吃到當年風味。
金魚缸
當窮家子進一(李治廷飾)走進女友 Flora(蔡頌恩飾)的山頂大屋,懸殊身份令他知難而退。以前家家戶戶愛養魚,金魚缸大小正好跟家境富貧成正比。其實當年流行鬥魚之外,還有鬥蟋蟀及鬥金絲貓(蜘蛛類),不過有人利用牠們非法聚賭。
泛美書包
印有白色地球標記的藍色斜孭旅行袋,是進二每天攜帶上學、視之如寶的珍物,十號風球來襲,他也死命抱之不放。當年搭飛機是奢侈中的奢侈,泛美航空公司( Pan-Am)推出的旅行袋只派給乘客,這款旅行袋也因而成為身份象徵,令它成為飛仔學生哥的最「潮」背包。張國榮在《阿飛正傳》結識他的一分鐘朋友,都是孭着它。
飛髮舖
鐵造的轉椅,封塵的鏡子,還有幾把梳子剪刀,便是任達華兄長(秦沛飾)在路邊開設的飛髮舖全相。新請來的「撈鬆」(老兄)貼心地為進二(鍾紹圖飾)塗上髮蠟,恤了個《阿飛正傳》蛋撻頭,害他頭蠟未乾便嚷着要洗。當年大量北方人(即撈鬆)湧來香港,為謀生計,不少人在橫街窄巷搭起帳篷做生意,替人家恤髮紮髻賺取蠅頭小利,養活一家幾口。
開飯啦!
「開飯啦!」羅師奶(吳君如飾)一聲令下,街坊鄰里自動自覺開枱搬凳起動雙筷。小孩在飯桌間左穿右插、左夾右夾,大人則開懷暢飲,吹水聯誼。在人情洋溢的 60年代,雖然也未至於像電影般在街頭巷尾開餐一呼百應,但若需應急接濟,鄰里多不會托手踭。
天台小學
50後的讀者看見進二每天跑上天台,面對兇巴巴的語文老師,且被罰面向黑板用嘴巴「報時」,一定有共鳴吧?當年學校不足,有志願機構便在徙置大廈的天台設立小學,為貧苦家庭子女提供教育。直至 1971年,當時的港督戴麟趾( Sir David Trench)推行六年免費教育,始人人有書讀。
解信
洋人幫辦曾對進二說,想在香港出人頭地,一定要識英語,故入讀名校的人相當吃香,進一就讀名校,英文頂呱呱,閒來也會為街坊解讀政府公函。殖民地時代,政府公函多以英語書寫,甚少有中英對照,從未接觸過英語(俗稱雞腸)的低下階層,惟有找「寫信佬」解信。當年解一封信,平均收費幾毫子。
貪污
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前( 1974年),香港貪風瀰漫,警局、消防局、醫院甚至政府部門,全都枯枝叢生烏煙瘴氣。不過洋人幫辦落區向羅家收陀地就有點失實,事關收數多由散仔負責,洋人在 office嘆住冷氣便有錢收。至於像進一在醫院內做手術、抽血、輸血及清水樣樣計錢,則確有其事。
小孩玩意
「陳寶珠嚟啦!一毫子一張,毫半子兩張!」 60年代的小孩玩意不多,進二有黑白明星相向同學兜售,又能集齊一套公仔紙換搖搖,已比同齡小孩幸福。至於進二對付同學的自製彈弓,則是農村小孩玩意,城市長大的多數玩「射碼子」,即是用橡筋彈出一條摺成 V形的紙仔(碼子)。當時的小孩總愛連群結黨通山跑,決不會像現在的只對住電腦玩自閉。
收音機、電話、電視機
為感情煩惱的進一需要尋求心靈慰藉時,便會打開最愛的收音機聽 The Monkees的《 I wanna be free》,聽收音機是當年比較 affordable的娛樂,名校尖子聽歌學英文之餘,還是為了方便組 band彈 folk song,結識鄰校的女生。當年電視機還是有錢人的玩意,連電話也未普及,進一與 Flora維繫感情,只能靠借用隔鄰上海裁縫(谷德昭飾)的電話。
月餅會
進二向同學兜售陳寶珠及蕭芳芳的明星相,每張才賺一毫半子,當然供不起月餅會,不過月餅會就是為窮人而設,每逢中秋,早年再窮的家庭都會送月餅給親朋戚友,「做會」分期付款便可減少負擔。餅會分一份( 10盒)及半份( 5盒),除有折頭外(六、七折),另有豬籠餅送贈,可讓小孩先過口癮。
公餘場
正當羅師奶與戲院帶位員為「五大八細還是六大七細」拗數時,一班細路早已埋位等睇馮寶寶的《夜光杯》( 1961年上映)。當時戲院場次分為正場及公餘場(下午 5時半),後者播放二輪電影,收費比較便宜。正場有時會附送「戲橋」(圖),介紹電影劇情和台前幕後的資料,是戲迷恩物。
[ 本帖最後由 小八 於 2010-3-23 00:2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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