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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著世界上少有的、龐大的色情業市場。有消息稱,日本每年色情業的規模大約在900億美元。但這種估計是否準確,很難定論。粗略地說,日本每年的性行業交易額,已佔到日本當年國民生產總值的1%,和其每年的國防預算不相上下。
但如果要追根溯源,從日本近代“發跡史”中探尋日本色情業的發展軌跡,就會引出一段令日本民族為之汗顏的歷史。
為聖戰犧牲的日本“娼婦”
日本近代著名的啟蒙思想家福澤渝吉,有一句流芳千古的名言:“日本對付亞洲有兩種武器,一是槍,二是娘子軍”。從“娘子軍”的歷史,我們不難找到當代日本“繁榮娼盛”的最真實根源。
早在1872年10月2日,明治政府就公佈了“娼妓解放令”,俗稱“牛馬解放令”。從幕府末年到明治時期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大正中期,日本的年輕婦女背井離鄉,漂泊到海外賣身謀生,她們北至西伯利亞、中國大陸,南到東南亞各國,甚至有人到達印度、非洲。她們的故鄉遍及日本全國,她們的足跡遍及全世界,日本成為輸出妓女的頭號品牌國家。
尤其是日本北陸地區,氣候條件惡劣、土地稀少,這一帶過剩人口的出路大致為:男性到富士賣藥,以越後的杜氏、湯屋奉公等最有名。女性則肌膚雪白出美女,成為有名的越後藝妓,這些人成為為日本政府賺得鉅額的“硬通貨”的中流砥柱。
日本妓女在海外的據點,現在無法精確統計,主要是下面三個地區:
一是上海和香港。據當時的日本人高橋謙描述:明治19年,日本邦人定居上海的有700人左右,除了郵船支店、三井物產支店、樂善堂藥店和二、三家雜貨舖之外,過半數是娼妓館。她們的生活來源支柱就是賣淫,有了這皮肉生意,帶動周邊飲食、旅館、雜貨業的繁榮。而香港的情況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是中國關東地區。日俄戰爭之前的1903年,俄羅斯在其租借地旅順作過調查,光那個地區就有日本娼妓201名。根據大江志乃夫的統計,日俄戰爭結束後,關東的日本娼妓急增,人數達到1403名,佔到當時在留日本人2582名總數的54.3%,也就是說,關東州在留的日本人中,半數以上是娼妓。
明治36年2月9日的《朝日新聞》刊登了著名記者內藤湖南的評論文章,他估算在滿洲各地大約5000日本邦人中,至少有六七成是在操皮肉生意。
三是南洋地區。大概從上世紀初年以來,日本妓女蜂擁而至。當時的南洋,由於橡膠和錫礦的開採,經濟頗為繁榮。日本妓女的美貌和溫柔很快壓倒了南洋各地其他娛樂項目,轟轟烈烈地構成了一種宏大的職業。日本妓女以其柔弱之軀,抵抗著那群未開化土著居民的“狂轟亂炸”,書寫了一段令人無法釋懷的“賣春史”。“南洋姐”的這段悲慘歷史,也造就了當年風靡亞洲一時的電影《望鄉》。
富國強兵的“黃色娘子軍”
近代日本的“黃色娘子軍”,無疑是犧牲的一代。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日本的娼妓,又對富國強兵政策起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推動作用。
人江寅次在《海外邦人發展史》中這樣寫道:明治33年在西伯利亞一帶的海外邦人往日本送金約百萬元,其中63萬為海外妓女的送金。《福岡日日新聞》登出探訪記事《女人國》,曰:“從島原的小濱署管內四個村子渡航的女性,去年向家鄉的父兄送金達12000多元。全島原的30個村子,合計則突破30 萬元”。在“硬通貨”奇缺的明治、大正期,這批妓女帶血的賣身錢,對富國強兵政策起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推動作用。
“她們每月寫信並送錢回家,父母放心,鄰居有好評。村長聽說,來要所得稅。國家不知是為誰的國家。不僅夫家,娘家也富裕起來。不僅這樣,在南洋的土地田舍,凡是建起女郎屋的,必隨之建起雜貨店。從日本叫來店員,店員獨立開業,成立公司的駐外辦事機構。女郎屋的丈夫不願被叫做姘夫而經營商店,一年左右土地開發者就迅速增多。隨之,日本的船隻到來,那塊地方繁榮起來了。”
那個時代的日本政府,雖然一路高喊“文明開化”的口號,但並未採取任何措施來加強海外妓女的管理。說到底,海外妓女的存在,一則解決國內的部分貧困問題,二來可賺取外匯,並透過海外形成的風化區,促進日本經濟的順利輸出。
妹妹無處可去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日本雖然下決心推行廢娼令,但其效果和影響是有限的。一則是海外妓女遍地開花,日本政府鞭長莫及;二則是日本對廢娼後的新生政策沒有作出任何實質性的安排。海外妓女“從良”後究竟如何生活,這個最關鍵的問題成為空文,廢娼令自然難以向縱深推進。
在日本敗戰後的上海,一群日本妓女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們卷著金銀珠寶,卻不知道路在何方。她們坐在人力車上,任憑車夫在上海馬路上四處遊晃,到夜深人靜,車夫已精疲力竭,而日本女人腦子裏依舊一片空白。最後車夫曰:“妹妹你到底要去何方?”日本女人曰:“妹妹無處可去,只請哥哥收留。”同是天涯淪落人,車夫生活于社會最底層,求溫飽尚是個問題,天上突然掉下個有錢有貌的妹妹,此等好事何樂而不為?於是乎,雙雙鑽進了車夫在黃浦江邊搭的破茅屋。翻閱1945年日本敗戰後的上海舊報紙,這樣的“喜劇”故事隨處可見。
而那些死在南洋的日本妓女安葬時,墓碑全部背著故鄉,三百多個妓女的墓碑,全部向著正西,沒有一座向著北方。余秋雨評論曰:“也許是不敢,也許是不願,她們狠狠心擰過頭去,朝著另一方向躺下了,不再牽腸挂肚,不再幽恨綿綿,連眼角也不掃一掃那曾經天天思念的地方”。
儘管現代日本刻意回避這麼一段“輝煌的”娼妓史,但它給近代日本包括整個亞洲投下的濃厚影子,是誰也否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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