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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點，灣仔的霓虹還未褪色，但Keller & Neumann香港分公司的辦公室早已人去樓空，只剩幾盞感應燈忽明忽暗。大片落地玻璃前，一道纖細的身影仍坐在電腦前，背後是維港閃爍的夜色。
這棟大廈共有二十六層，Keller & Neumann佔據的是十四樓，整層打通的設計讓這家德國無船承運商得以俯瞰整個維港。而在最高的二十六樓，則是本地著名地產商「恒寧地產」的總部，老闆正是城中鼎鼎大名的“大劉”——他的辦公室傳說是整座大廈中唯一裝了落地大理石浴缸與私人酒窖的地方。
夜晚十點半，十四樓的電梯「叮」地一聲滑開，Claudia踏入辦公室。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柔而清晰，她穿著一襲深紅色的洋裝，裙擺微及膝蓋，腰身修得剛好。外頭是細雨未停的夜，而她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走進這片寧靜的玻璃森林。
她並不急，手裡提著剛在樓下便利店買來的熱茶，還有一盒鮮蝦沙律。對她來說，夜晚加班不是苦差，而是屬於自己的一段節奏。
「Claudia？」有人從茶水間探出頭。
是Adrian。他沒想到這麼晚她會出現，眼裡掠過一絲驚喜。
「文件漏了一份，歐洲那邊問得緊。我上來補一下。」她笑笑，語氣柔和，「你怎麼還沒走？」
「等會要跟德國那邊的人開會，順便泡杯咖啡。」
Claudia笑得自然：「職業習慣吧。Key account的人，總要比客戶早一步知道他們要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望著她，仿佛在閱讀一場複雜又美麗的故事，而這故事剛好在今晚、這個空無一人的十四樓展開。
茶水間的燈光暖黃，空氣中仍有紅棗茶的餘香。Claudia正打開筆電，準備處理文件，Adrian則靠著一旁的牆，低頭回著手機訊息。
這時，一聲電梯「叮」響打破寧靜。
腳步聲急促而有力，一道矮壯的身影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是大雄。他穿著淺藍襯衫，袖子捲到手肘，手裡拎著一份厚厚的報價單和一罐無糖黑咖啡。
「X你個X，南美那邊又改船期！」他一邊咕噥，一邊走進茶水間，把資料啪一聲放在高腳桌上，「早就話要先確認清楚local charge，依家客戶話唔認，又要我幫手收拾！」
Claudia和Adrian對望一眼，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大雄，你今晚也是來報到？」
「唔好講笑啦Claudia，我已經一個鐘頭冇停過！」大雄雖然語氣火爆，但眼神中帶著熟稔與信任。他跟Claudia在不同部門，但平日經常協調，兩人合作無間，甚至在幾次棘手客訴中聯手挽回局面。
他喘了口氣，望著她：「我知道你今晚會喺度，順便搵你confirm份revised rate card。唔係我都唔上嚟。」
Claudia輕笑，起身靠近他：「等我開個檔案，五分鐘就搞掂。不過你今晚這麼火，確定不是來搵我發洩的？」
「如果發洩對象係你，我都樂意。」大雄咧嘴一笑，那笑容粗獷直接，卻讓氣氛忽然曖昧了幾分。
Adrian低頭看了看表，沒出聲，但指尖卻慢慢收緊在手機殼上。
Claudia坐在高腳椅上，一邊開著筆電一邊聽大雄抱怨南美船期的混亂。她嘴角噙著笑，眼神卻認真，偶爾點頭附和，偶爾伸手替他滑動頁面，一切都自然得像在自家客廳。
「你講得啱，呢條Team根本唔可靠。」她皺眉，「不如我幫你問吓我認識個老同事，佢而家喺阿根廷。」
大雄愣了一下，笑出聲：「Claudia，我都話你最有辦法。你呢種人，唔做sales真係浪費。」
「冇得揀嘛，冇你咁橫。」她眨了眨眼，語氣半玩笑半真心。
Adrian站在一旁，一直沒插話。他的視線落在兩人之間輕鬆的互動上，表情不動聲色，但手指已經不自覺敲著桌面。他從來沒見過Claudia笑得這麼自在——跟他說話時，她總是保持一點優雅距離，從不讓氣氛過熱。
「你哋咁熟？」他終於開口，語氣輕描淡寫。
Claudia抬頭看他一眼，語氣溫和：「同層嘛，日日都撞到，唔熟都假。」
「哦。」Adrian勾了下嘴角，像笑卻又不真，他轉身倒水的時候，眼神裡那點不易察覺的佔有慾像閃電一樣，一閃即逝。
而Claudia，仿佛感覺到了那目光，但她沒多說，只是低頭繼續幫大雄標記報價單上的問題項目。她懂分寸，但也從不怕讓人誤會。
十四樓的夜，還長。
隔天早上，十四樓辦公室如常地熱鬧起來。印表機不間斷地運轉，電話此起彼落，電郵聲不絕於耳。Key Account 部門的小開放區裡，Katherine正一邊喝燕麥拿鐵，一邊翻看著文件，忽然抬頭問：「Claudia，昨晚你幾點走的啊？我聽夜班清潔阿姐講，你成晚都仲喺度？」
Claudia翻著電腦螢幕，語氣淡然：「十點幾吧，等德國confirm一份文件。」
「咁啱Adrian都話佢留咗好夜喎，係咪你哋一齊——」細魚突然插話，坐在對面，一雙眼閃爍著八卦光芒。
Claudia挑起眉，笑得從容：「夜晚公司又唔係我一個人留低，撞到人都唔出奇啩。」
「不過我都有聽人講，大雄都夜晚上咗嚟喎，仲話成晚好似同你講到好開心咁——」細魚話音未落，Katherine就「嘖」一聲，裝作專心工作。
「哎呀，Claudia姐，你唔係有咩...曖昧中喇嘛？」細魚語氣中帶點調皮，也是真心好奇。
Claudia轉頭看向窗外的天光，語氣微緩：「你哋仲後生，可以慢慢試。我呢，就唔想再試到一頭灰。」
這句話讓Katherine稍微一頓，細魚也沒接話，只是眼神更明亮了幾分。
同一時間，大雄站在走廊另一頭，看見她們辦公桌旁那股明顯圍繞Claudia的熱鬧氣流，嘴角微翹。他拎著兩杯熱咖啡朝她們走來。
「咁多女人喺度傾偈，我會唔會打擾你哋小型茶聚？」他語氣粗中帶笑，把一杯咖啡遞到Claudia面前。
「你有啲嘢，唔打擾反而唔自然。」她接過咖啡，眼神裡泛起笑意，沒有避讓，也沒有解釋什麼。
她知道，某些事不用解釋。某些人，也不用多說。
下午四點半，十四樓的氣壓彷彿突然降了幾度。
「X你個XX！到底要幾點先覆我封email呀！」大雄重重地把滑鼠放下，整個Key Account區域都聽到了他的怒吼。
Claudia抬起頭，對面的細魚已經一臉吃瓜狀態湊了過來：「又係南美？」
「肯定啦。」Katherine小聲回應，「聽講佢哋啲客轉船轉到亂晒龍。」
大雄一手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額頭泛汗，眼神裡盡是挫敗。他連發三封追問，對方卻因時差已下班，一句回覆都沒。他必須在今天內確認那張特殊運費報價，否則公司可能損失一大筆。
Claudia沒多說，站起身，手上還捧著剛買回來的水果乳酪。她輕聲走到大雄桌邊，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把乳酪放在他手邊。
「食啲嘢先啦，血糖低只會火氣更大。」她語氣柔和，像在哄一隻剛被踩到尾巴的小狗。
大雄抬頭，眼神略帶懊惱：「唔好意思，搞到咁大聲。」
「冇人怪你，我哋都知你幾搏命。」Claudia微笑，手輕輕拍了拍他手背，「唔如今晚唔好急住走，我哋一齊等對方開工？我陪你留到南美洲office返工。」
他盯著她的眼神，慢慢變了。他那種粗糙急躁的外殼，在她這一瞬間的關心下，像鬆動了一點。
「你真係好唔怕麻煩。」他喃喃地說。
「我都係…唔想你一個人頂晒啫。」
那句話像一道溫熱的氣流，在他最焦躁的時候，靜靜地鑽進心裡。
晚上九點整，十四樓的燈還亮著，只剩下幾道孤零零的螢光。整層辦公室像是沉進了夜的深海，只有大雄的手機螢幕映著他皺起的眉頭。
「佢哋online啦。」他冷冷地說，然後一秒都沒等，立刻撥出國際電話。
Claudia坐在離他不遠的高腳椅上，雙腿交疊，手中還拿著筆記本。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望著他，像一位已準備好支援的副隊長。
「喂！Diego？Yes, it's me. No, I’m not going to ask how you are. I’m going to ask why the hell the port charges from Valparaiso haven’t been confirmed when we already sent it two days ago！」大雄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對方顯然有些措手不及，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連串結結巴巴的解釋。Claudia微微前傾，聽見關鍵詞：「football…semifinal…Argentina won…whole team distracted…」
她輕輕一笑，低聲說：「佢哋睇波睇到唔做嘢呀？」
大雄翻了個白眼，把手機切成免提。
「You telling me your whole team forgot to work because of a football match?! Are you serious? We’re losing time, money, and trust here. I don’t care if Messi himself kissed your forehead last night—I need that quotation, and I need it now.」
Diego那頭沉默幾秒後，終於語氣誠懇地答應：「Give me 40 minutes. I’ll gather the team, clean up the numbers, and send the final file before 10pm your time. I swear.」
大雄收回電話，把它重重放在桌上，但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
Claudia走近，遞上一罐冰冷氣泡水。「我冇見過你咁爆得咁有理。」
大雄瞪她一眼，卻沒法生氣：「你想笑就笑啦。」
「冇啊，我覺得你…幾性感。」她笑得自然，一邊坐回桌邊，開了她的筆電，「我幫你check返之前那張cost breakdown，萬一對方報咗錯，我哋都唔會中伏。」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望著她，神情柔了一點。
夜愈深，十四樓的空氣開始變得燙。
而他們，正並肩準備打一場跨時區的仗。
翌日一早，整個部門氣氛不一樣了。
Claudia剛坐下，桌上的Teams訊息已經跳出多條。「昨天的安排客戶好滿意」「大雄爆肝救場，勁」「訂單落咗喇，下個月有得忙」。即使不是自己部門的事，Claudia仍感到一絲難得的驕傲——她親眼見證他如何在壓力下撐住全局，並且無懼咆哮、堅持到最後一刻。
午飯過後，大雄終於出現，穿著淺灰T恤與深藍西褲，一臉沒睡好的樣子，拿著咖啡坐下，整個人像被丟進抽水馬桶又被救出來。
Claudia走到他桌邊，靠在一旁，語氣輕鬆：「你而家知咩係“職場性感”未？」
大雄斜眼望她一眼，懶懶地笑：「職場性感要換番八個鐘瞓先成立。」
她低聲笑出來。
到了下午五點半，大雄站起身，伸個懶腰，發出一聲長長的「唔～」。
「我今晚準時走。」他宣布，語氣像宣佈戰爭結束。
「嘩，唔係話你呢種人係唔識準時放工嘅咩？」Claudia笑。
「今日客戶都滿意、單又落咗，我點都要比自己一杯啤酒獎勵。夏天黃昏咁靚，如果走得快，仲趕得切喺日落前飲第一啖。」
他回頭看她，眼裡閃過一點真心的放鬆。
「你呢？今晚有冇局？」他裝作隨口問。
Claudia合起筆記本，語氣一樣輕：「未有。不過如果有杯啤酒，又有人請，應該都幾啱。」
大雄勾起嘴角，那不是平時的火爆笑容，而是一種微妙的、低調的邀請。
「咁你預備啲，我哋六點 sharp 出發。去我私藏嗰間，海邊，唔多人識。」
Claudia點頭，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今次不是為咗工作，不是加班、也不是協調——
只是兩個人，在一場風暴後，想靜靜地看看黃昏，喝杯酒。
翌日早上九點整，大雄準時踏入十四樓辦公室，踏實地踩著黑皮鞋。他今天換上深藍西裝配白色襯衫，領口挺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雖然看起來依舊帶點疲憊，卻難得地「端莊正氣」。
Claudia剛把咖啡放在桌上，聽見身後腳步聲一轉頭，笑了：「今日著得咁企理？做完戰神就變office紳士？」
大雄輕哼一聲，把手中文件夾甩到桌上：「昨晚收工前講咗，今日係嘉許自己嘅日子，梗係要似返個體面人。」
他沒提自己昨晚只睡了四小時，但今早起床時還特地燙了件新襯衫——為了整體形象，還是為了某個可能望住他笑的人，他自己都說不清。
午飯後，各部門的訊息紛紛傳來——昨晚的應變大獲全勝。客戶對他提出的方案表現出高度認同，甚至主動下了下個月的訂單，表示願意繼續合作。「保得住啦。」他只用這四個字總結。
下午五點半，大雄一如早上所講，收拾文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今日一定準時走，唔走唔得。」
Claudia從座位後望向他，語氣帶笑：「點解？想打卡留念自己終於唔加班？」
「唔係打卡，係睇日落。」他一邊拉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一邊說：「夏天黃昏冇耐，趕得切睇埋最後啲光，再飲杯啤酒，先算對得住自己。」
他頓了一下，目光落回她身上。
「你今晚…有冇局？」
Claudia關了電腦螢幕，神情輕鬆卻帶一點曖昧：「原本冇。不過如果有人請飲，唔使加班，又有靚景…好似幾吸引。」
大雄笑了，笑容乾脆又帶點無賴：「好，六點準時走。我帶你去我私藏嗰間海邊bar，唔多人，夠chill。」
而那一刻，十四樓玻璃外的天光開始慢慢轉暖。繁忙的辦公日結束，但屬於他們的黃昏，才剛剛開始。
下午五點半，十四樓的玻璃窗被晚霞染上淡金與橘紅，辦公室內的燈光與外頭的自然色調交錯，像一場無聲的過渡儀式。
大雄準時收拾東西，整齊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他剛一轉身，就看見Claudia從茶水間走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剪裁柔和的裸粉色裙裝，腰線自然收窄，裙擺在膝下微微晃動，搭配一雙高跟鞋，依然是她那標誌性的優雅風格。但不一樣的是，她的頭髮今天不再是慣常的俐落直髮，而是帶著微微的曲度，髮尾在肩上輕輕跳動，隨著她的腳步，像是也準備迎接一個不屬於辦公室的夜晚。
大雄一愣，但沒說什麼，只是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咁啱今日打算去飲一杯，就唔想太似返緊工。」Claudia說，語氣不帶多餘修飾，卻正中下懷。
「你咁樣，飲酒都要收起心跳先出門。」他咕噥著，但眼神沒離開她半秒。
「你咁講，我就要諗下要唔要真係俾你請嗰杯。」她輕笑，從桌上拿起小手袋。
「唔請你，我今晚睇日落有咩意思？」
兩人肩並肩地走出十四樓，辦公室門後的世界漸漸遠去。而他們，終於踏進屬於黃昏、屬於那一點點可能的開始。
灣仔酒吧街入夜後依然熱鬧，霓虹燈交錯，路邊車水馬龍，行人步伐雖快，卻總帶點下班後的輕鬆慵懶。
大雄帶著Claudia來到他口中的「私藏地點」，其實就在公司後街轉角一間名叫 “Freitag” 的open bar。這裡戶外座位多、氣氛自由，酒吧前掛著幾串暖黃燈泡，昏黃得剛好，啤酒香氣混著炸物味瀰漫開來。
他們坐在街邊高腳椅上，頭上就是一串串搖晃的燈泡，兩人各自拿著一杯冰凍啤酒，剛坐下沒五分鐘，大雄已經鬆了半個鈕扣，整個人像終於被放生的獸。
「呢杯真係飲得舒服。」他一口氣喝了半杯，「你知唔知，我已經連續兩個星期冇喺下晝見過太陽。」
Claudia輕啜一口啤酒，笑說：「咁你都算今日活過嚟。」
她今天的裙擺在微風下輕輕擺動，曲髮隨風飄落臉側。整個人閃著一種「不屬於辦公室」的柔和光芒。
兩人正喝得投入，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嘩，Claudia？大雄？」細魚的聲線比啤酒氣泡還快，後面還跟著Katherine和Gary。
「喂，咁啱呀？」Gary手裡還拿著剛買的煙，一臉「你哋搞乜」的表情。
「啱啱收工，我哋嚟呢度食嘢，竟然撞到你哋兩個——」細魚八卦模式啟動中，「係咪特登約出嚟？」
Claudia一笑，眼神從容：「大雄話要請我飲杯慶功，解救返南美單，佢梗係主角。」
大雄本想低調，但眼神一轉，索性揚聲說：「係呀，我英雄救單，請佢飲一杯啫。下次輪到你哋幫我慶功，我都唔會客氣。」
Katherine沒說話，只淡淡看了Claudia一眼，嘴角若有若無。
眾人陸續坐下，點了小食，場面忽然變成半個team的非正式聚會。但大雄和Claudia之間的氣場卻始終不一樣——他替她續杯時不自覺靠得特別近；她笑起來時，總會多望他一秒。
這一夜，本想低調的黃昏喝酒，最終變成了「大家都會記住的一幕」。
夜已深，灣仔的霓虹越發閃亮。Freitag 的氣氛正好，音樂不吵，人聲剛好蓋過心事。
原本只是Claudia與大雄的黃昏一杯，變成Key Account和Sales小團隊的非正式 gathering，熱鬧中帶點八卦。
忽然，一陣熟悉又帶點異國口音的笑聲自街角傳來。
「Hey! Fancy seeing you guys here!」Vincent拉開人群，帶著兩位歐美同事Bull和Lily出現。幾人看起來明顯早已有幾杯落肚，輕鬆自在。
「你哋都喺度呀？點解冇叫我哋？」Bull笑著落座，他從德國來，但早已跟香港團隊混熟。
「We thought this was your turf anyway.」Claudia打趣道。
眾人很快熟絡起來，長桌前啤酒杯此起彼落。Claudia坐在角落位，身邊還是大雄，卻不難察覺——桌上其他男性同事，身高普遍接近180，西裝剪裁得體，髮型俐落，不乏金髮碧眼型男。這是她每日在高級寫字樓中見慣的標準配備。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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