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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2-11 1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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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咗少年學生時代,青少年黑暗時代,再到青青少年寫字樓工作年代,終於步入青年,同時再次踏出社會。回望之前上天對我真係唔錯,從來都唔缺女人,由於我無不良嗜好,加上之前工作叫做有間屋俾阿媽住,自己雖然租地方住,但身上嘅錢都叫夠交租幾年,唔需要太擔心。必要時仲有40萬老強可以動用。
所以我都無心急搵工,反而係其他舊同事個個都分別搵到嘢做,新工又忙,無乜人得閒陪我,我自己一個難得清淨。我退咗租,搬咗返屋企,立即就買機票飛去台灣,因為我想放鬆下,點解係台灣?因為小弟英文差兩個先識得曬28個英文字母,其他外語更加唔洗講,國語都叫聽得明,而又講到幾句。所以穩陣起見揀咗台灣。
我搭過一次飛機,不過上次係公司出去公幹,所有野都由同事安排好曬,我造本護照就搞掂,今次自己嚟,我怕麻煩乜都無計劃就咁買機票訂咗一星期酒店。就咁出發。
朝早十點左右我就企咗響酒店門口,我都唔知點解我架飛機會咁早,酒店未有房可以俾我,我呆企咗陣先有職員表示可以幫我暫存行李出去行下街先,一有房就會通知我。於是乎我就一個人響台北散步,我行入7仔買罐咖啡排隊嗰陣身後有人細細聲咁問「對不起,可以讓我先結帳嗎?我很趕時間」我轉身一睇我成個人觸電咁震撼,我見到阿So,我第一個亦係我唯一一個老婆仔(不過阿So已經離開呢個世界超過十年)。我無意識咁用純正廣東話應佢「可兒」(無錯,呢個就係我講得出口嘅國語)對方連聲道謝就上前結賬,俾完錢仲回頭對我再次道謝先急急腳離去。我已經唔記得我係點樣俾錢,點樣行出7仔。成個腦都係見到阿So,佢把聲我都唔記得似唔似,淨係記得佢樣貌身材身高等等全部同我最初識嗰個阿So一模一樣。
我就咁陷入無盡回憶中圍住嗰幾條街行咗好耐,直至我個肚打鼓,我先醒起我今朝5點幾起身到而家除咗飛機上面個麵包之外都未食過嘢,我對食無乜特別要求,就行咗入一間類似茶餐廳嘅地方搵嘢食,阿姐好快手就落好單,我默默等待我個飯同時繼續回憶我同阿So。然後我個飯到,店員特然「咦!」一聲,我抬頭望見又係佢,阿So再世,有冇咁啱呀?佢又係細細聲講「剛才謝謝你,我差點上班遲到」然後吐一吐舌頭。我個心當場熔化,幾經辛苦先忍住眼淚。我點頭順勢低頭食飯。食完飯我起身俾錢想再望佢一眼,見佢喺另一邊幫客人落單,我無強求,俾錢離開。
我沿路行返酒店,心入面諗當年阿So離開我,到而家超過十年,就算立即投胎都無可能咁大個,提醒自己唔好難諗,佢無可能係阿So。返到酒店有房俾我,我趴落床逼自己瞓着。
我瞓醒覺已經夜晚黑十點幾,我醒起網上啲人話去台灣一定要去錢櫃食牛肉麵,於是我就起身梳洗出發,點知去到人哋見我一條友話無單人房唔俾我入,我話我由香港專程嚟食牛肉麵架,人哋好似見到白痴仔咁樣望住我,我可以點?樣衰衰咁走人囉!仲可以點?行返落街,我真係無曬心情,我一咁樣就想做運動發洩下,不過身在台灣我搵唔到女仔陪我做雙人運動,我又唔係會去俾錢搵女仔陪我做運動嘅人。我返酒店換衫落去健身室諗住跑下跑步機出身汗。咁夜個場無人,我塞住耳機聽住歌慢慢跑,我都唔知自己跑咗幾耐,不過全身都係汗好爽,然後有個人忽然走到我面前,我抬手抺一抺額頭汗水睇清楚佢,乜又係你呀?再世阿So!
佢全身都著住黑色瑜伽嗰種緊身衣,不過外面套咗件鬆身背心同跑步超短褲,將佢嘅身材展露得嚟又唔會過份,佢雙手差腰望住我笑,我除低耳機,心入面想講,乜咁啱嘅?又想講佢知佢好似我愛人。但係又覺得呢啲咁老土嘅溝女對白會失禮人,所以一時之間我唔識講嘢。仲差啲搞到響跑步機度仆親,佢眼明手快咁幫我㩒停部機,我先企得穩。佢開口先「對不起,未嚇到你吧?差點讓你摔倒」 我立即答「美斯,鵝仔上東斯」(驚你哋睇唔明,我翻譯下,沒事,我在想東西)佢應該聽得明,繼續講「你跑了很久,先休息一下吧」我就同佢行埋一邊坐底,佢俾咗支水我話未飲過嘅請我飲,我都唔客氣,飲咗啖水。
之後我哋就展開跨語言嘅對話,詳細對話紀錄我就真係唔能夠記得喇,而且我嘅國語非常之難用文字表達,請各位原諒。我只能夠簡表先達下,我自我介紹講咗十幾次我個名俾佢聽,都聽唔明,最後我用手機寫俾佢睇先明。而佢叫淑貞,唔好笑,真名係咁,不過唔係姓邱。我當場幫佢改咗個暱稱「淑淑」我發音似「叔叔」佢抗議要求叫貞貞或淑貞,不過抗議無效。佢今年19歲,因為讀唔成書加上屋企重男輕女,佢好細個已經出嚟做嘢,而家日頭返茶餐廳幫手,夜晚就返酒店。今日休息所以用員工福利嚟健身室運動。咁啱就撞到我,我今日第一日到台灣就連續撞到我三次,而佢叫我可以同佢講廣東話,佢識聽唔識講。我哋一直傾到成4點佢醒起第二日仲要返茶餐廳,我哋就道別, 我雖然好想問佢有冇拍拖,不過最終都係無問到出口,好難答案係有拍拖,不過就算無拍拖又如何?臨走嗰陣佢問我「你看我的眼神中好像藏有很多東西,又好像甚麼也沒有,可以告訴我嗎?」我望住佢嘅眼睛,我知道自己嘅眼淚就快湧出嚟,我唔想佢見到就合埋眼搖頭,轉身一邊行去男更衣室一邊擺手話「如個鵝抿再見面,再梳」(如果我們再見面,再講)。
浴室內,我企響花灑下淋咗好耐,眼淚停唔到,所以花灑都唔可以停。沖完涼出嚟天都光曬,我琴日瞓咗成日,我漫無目的咁搭住捷運,餓就落車食飯,然後又上返車。今日我無返去嗰間茶餐廳,無去健身室,無去嗰間7仔。我捷運行咗個超大運就返酒店,浸響浴缸望住天花板吐出一口煙,諗起阿So同我講過第日去台灣旅行一定要去錢櫃食牛肉麵。我下定決心再去多次錢櫃。
毫無意外地,我再次俾人趕走。食碗麵都咁難?我無奈地企響斑馬線度等轉綠色公仔,當綠色公仔轉咗我準備過馬路嘅時候,我見到阿So企響對面馬路(當然嗰個係淑貞)佢由對面馬路行過嚟問我「你不是要過馬路嗎?我還以為今天不會遇見你了」我問「剛剛收工?肚餓嗎?我請你食牛肉麵?」我唔等佢答應就拖住佢上返錢櫃,非常順暢咁成功入到去。淑淑仲奇怪咁問我「不是說吃牛肉麵嗎?」我先解釋我聽人講錢櫃啲牛肉麵好食。淑淑哭笑不得,咁陪我等牛肉麵,我哋互相推對方唱歌,但自己都唔想唱。最後輪流揀歌播嚟聽。
終於牛肉麵嚟喇,我望住碗麵抬起頭望住眼前嘅阿So,突然醒起佢係淑淑,我又低頭食麵,然後又忍唔住抬頭望一眼阿So。再次低頭食麵,我心入面好似有好多人一齊大叫,我做到喇,我同阿So一齊去錢櫃食牛肉麵,我實現咗我對阿So嘅其中一個承諾。眼淚都係忍唔住一直流落碗麵度,嚇到淑淑立即拎紙巾俾我,猛問我「怎麼了?你沒事吧?」我接咗紙巾抺面,擺手示意無事,應咗佢一句「牛肉麵太辣」佢都唔知好嬲定好笑話「你這碗是五香味,那來辣椒?」我死撐「五香味都放辣椒,真係唔小心」。佢今次無踢爆我,各自各食麵。食完麵你眼望我眼,大家都唔鐘意唱歌,我哋就走人,出門口嗰陣個收銀仲話「你真的只是來吃牛肉麵的?」
我送淑淑返屋企,佢同朋友夾份租咗地方喺台北住,到樓下我轉身就走,佢拉住我問「你一個人沒有問題?」我搖頭答「我識得路返酒店」就再次轉身離開。行到街口,淑淑追上嚟問我「你話如果再見面,你食告訴我你的眼神是為甚麼」我轉身望住佢,見到佢跑過嚟仲喘緊氣,我嗰啲唔爭氣嘅眼淚又湧出嚟。
鏡頭一轉,我哋兩個就坐喺酒店房度,雖然我好想可以同佢發展落去,再續前緣,但又唔洗咁快,而且對佢好似唔多公平咁。我份人有潔癖,今日出咗成日街,又喊到成面都係眼淚,一返嚟就想沖涼,但係而家咁情況我去沖涼好似好怪咁。反而淑淑好自然咁拎咗支水俾我,又自己去外面拎咗套浴袍入嚟問我「上了整日班,又拉你回來很累,你介意我借用一下洗手間?」我點會介意,我叫佢隨便,我自己坐窗邊吸煙。諗起今日嘅事,又諗起過去嘅事,我一時笑,一時又滴幾滴眼淚。無幾耐淑淑沖完涼出嚟,佢直接用條大毛巾包住我個頭話「你也去洗澡吧,你看你一個大男孩搞得像嬰兒一樣」我就乖乖地入去沖涼。
沖完涼醒起我無攞衫替換,就見到門後掛住一件新浴袍,淑淑同阿So連識得照顧人呢點都咁似,我嘅眼淚又忍唔住。洗乾淨塊面我出返房見到淑淑擺到成枱都係酒,佢一見我出嚟就話「不知道你喜歡喝那種,我就盡量多拿了點,放心全部免費的」我反問點解要飲酒?佢話咁樣我可以好好瞓一覺,忘記唔開心。我見啲酒全部都係細細枝,應該係佢以員工便利拎咗啲酒返嚟,我都唔客氣,開咗一支倒落杯飲。而佢就飲牛奶,佢咁咁樣好瞓啲。飲咗半杯,我點咗枝煙開口講「講出嚟你可能唔信,你同我老婆一模一樣,不過佢離開咗呢個世界十幾年,所以我第一眼見到你嘅時候我成個人好似痴咗線咁,然後我嘅理智話我知你一定唔係佢,所以當日你問我眼神我至會拒絕講,然後今日再見到你,對唔住我利用咗你,陪我去食牛肉麵,幫我完成我對佢嘅承諾,我…」講到呢度我都唔知有咩可以講落去。
淑淑好安靜咁聽我講完,大家都靜曬,佢開口「你一定是很愛你老婆,我從你眼神中能看到,非常溫柔,非常溺愛而且非常堅定」佢飲啖牛奶繼續講「我從小到大都沒看見過這種眼神,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想看更多這種眼神,所以再健身房我才會主動跟你說話,要不平常的我是不會主動跟人說話」
我望住佢講咗句「些些泥」(謝謝你)。佢對住我笑,連笑容都係咁似樣,佢又飲咗啖牛奶話「不用謝,你也給了我未曾得到過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給我這樣的眼神」我哋兩個對望,大家眼神中都充滿對對方嘅渴望,係我先逃避開佢嘅眼神,低頭飲酒,然後大家再深入咁互相傾訴,將自己過去好同唔好,開心同傷心都互相分享,到最後我哋都瞓著咗。
第二朝瞓醒,我隻左手麻痹醒我嘅,淑淑壓住我左手瞓,我同佢幾乎面貼面,聞住佢呼出嘅氣,望住佢瞓著個樣,我唔捨得掹隻手出嚟,驚整醒佢繼續由得佢瞓。突然佢擘開眼望住我問「你起來了?」我先急急腳掹隻手出嚟講「唔好意思」佢見我隻手變曬色緊張咁問「我壓着你瞓?對不起,沒事吧?」佢想捉住我隻手幫我按鬆返佢,不過佢一掂我隻手就痛到我大叫,又嚇到佢立即縮手。我好緊張咁解釋無事,只係麻痹咋,兩人對望,心領神會咁一齊笑。
各自梳洗完,淑淑話「你果然沒有對我做甚麼,我已經能夠完成相信你」我望住佢都唔知講乜嘢好。佢繼續講「我今天放假,你願意陪我嗎?」我諗都無諗以最堅定嘅眼神點頭。
喺淑淑屋企樓下巷仔煲煙等佢返屋企換衫,我深深咁吸咗啖煙再慢慢吐出嚟,我好認真咁思考緊我咁樣啱唔啱?淑淑係的而且確同阿So一模一樣,但係佢始終係第二個人,我溝佢,係因為乜嘢?對淑淑又公唔公平?我食咗幾飛煙,但係都係無答案。淑淑著住粉紅色T裇加條淺藍色牛仔褲,慢慢行過嚟「我看了你很久,你連續食了很多煙,我知道你在想甚麼」講完佢雙手交叉放胸前,擺出一副高傲而又嬲緊嘅表情啤住我。我好似做錯事嘅細路仔咁,拿拿聲掉咗煙頭,低頭認錯。淑淑放低雙手用認真嘅表情對我講「我真的知道你在想甚麼,你在疑惑甚麼,你顧慮甚麼。昨天晚上你告訴我所有事情以後,你可能醉了,可能是累了,你睡差了,我看著你淚水還在流出來,那個時候我就把你剛才在想的事情,你在害怕的事情都想了一片,直到剛剛,我問自己和你在一起是甚麼感覺?和你一齊我感覺到安全,開心,信任,快樂,幸福。這樣還不夠嗎?」佢差住條腰大聲再問「這是我的答案,你呢?」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先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不敢奢求一萬年嘅期限,我會用我的所有去交換這個機會」我掉咗包煙,掉咗火機話「你不喜歡的我全部都唔做,可以俾個機會我嗎?」我伸出手以我最誠懇嘅懇樣問淑淑。
「嗯哪!」淑淑用台妹獨特嘅語氣點頭,伸手捉住我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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