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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先生﹝前現代禪副宗長﹞所做之見道報告. 細述他個人學佛以來之心路歷程及知見的轉變, 進而如何在大乘禪法上之明心証真. 全文很長,有三萬五千多字, 謹此提供於追求生命實相之佛弟子細讀參考.
「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非忍而忍,豈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勞勤苦。」
在此讚嘆張志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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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菩提路
明心見道報告——從現代禪、本願念佛到正覺同修會
張志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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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與學佛的因緣:
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受父母親、兄姊的照顧與呵護,事事有人照料著;父母親希望我能成為醫師,圓滿父親未能完成的志願,因此自己的任務就是把書唸好,不必承擔家中的庶務。因此長大後,只有書讀得還可以,其餘待人接物、處事能力和社會歷練都相當的不足;所以進入現代禪初期時,李元松老師常說我是「吃飯坑中央」﹝台語﹞,不知民間疾苦,用許多方法來淬鍊我改進這種人格缺陷。
- 記得高中畢業重考大學時,堂兄向我提及盧勝彥此人物;我準備聯考時,書唸煩了就跑到附近的書店翻看他的著作,心中對於他所描述的宗教境界感到好奇與嚮往;由於這樣的啟蒙,開始了日後學佛的因緣。後來因為讀過諸如聖嚴法師《正信的佛教》之類的書,知道盧勝彥所創的「真佛宗」是被歸於「附佛外道」一類的。 p.289
考上台灣大學後,跟著堂兄參加晨曦社,剛開始時是參加熊琬老師指導的《百法明門論》小組,內容很深,聽不太懂。社裡學長介紹《妙雲集》,當時聽到就表示要買全集;學長聽了很驚訝,說有幾十本,有的內容很深,建議我先讀較淺的,從此開始涉獵《妙雲集》和各種佛學著作。記得當時接觸到淨土經論時,內心很自然的升起往生極樂世界之意樂。應是宿世的因緣與佛菩薩的冥佑,在大一幾個月時,和現在的同修王美伶就開始深入交往,與美伶的因緣是我此世學佛非常重要的增上緣。她的母親﹝我現在的岳母﹞是一個清淨持戒、精進念佛誦經、每日過午不食,數十年如一日的虔誠佛教徒,有不計其數的佛菩薩攝受加持的感應,對我於佛菩薩和因果的信仰產生深刻的影響;她的三個姊姊和子女,日後也都一齊在現代禪與正覺同修會參學。
大一結束暑假前,晨曦社有高雄煮雲法師主辦「大專精進佛七」的消息,當時社裡的學長大概知道其中的辛苦,沒有人報名;只有從來沒有任何修行經驗與行持的我,和一位同班同學興致沖沖地報名,我還記得學長們以半佩服、半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們這種不知死活的菜鳥。煮雲法師的「大專精進佛七」,果然讓我這學佛的初生之犢吃足了苦頭,除了每日八關齋戒過午不食、九支香的高聲持名唸佛外,還要拜佛一千拜或持名一萬遍;體力的辛苦不算,還有無止盡的各種妄念似乎一時都冒了出來,也沒有任何體驗。當時星雲法師也應邀來為大家開示,孤陋寡聞的我不知他是何方神聖,只覺得他蠻風趣的,後來才知是名聞天下的佛光山大師。一起去的同學中途就因慚愧心現前,先行向者煮雲法師告假離去;而我雖然撐完了全程,然而也許是美伶怕我出家,與家人先行由台北來到高雄準備著,在心得報告前就以家裡有事為由讓我先行告假,結果是大家到海鮮店大吃了一頓。
之後由於課業繁忙和自己薄弱的道心,所謂的學佛修行只是翻閱《妙雲集》和各種佛學著作,以及與美伶和岳母偶爾到法光寺聽經,或拜訪皈依師父如學法師。直到學校畢業,當兵分發到梧棲海軍醫院擔任軍醫,開始每天早上做早課誦經唸佛;有一天在清水鎮為民眾門診看診時,有一位張師姊來看病,她說她吃的很少,可是身體一直覺得不對勁,體重也減不下來。於是安排了各種檢查,結果都正常,我直接地冒出一句:「可能是業障病吧。」她回答說:「你也學佛啊?」就以此因緣,經由她的引介,皈依了新店五峰山的體空上師﹝屈映光上師的得法弟子﹞修學藏密。五峰山的傳承函蓋了藏密紅、黃、白、花四大派,p.291當兵期間假日有空就往五峰山跑,學習了藏密的「四共加行」、「四不共加行」以及無上瑜伽的生起次第——氣、脈、明點的基礎功夫。
- 剛開始接觸到無上瑜伽雙身法的修學理論時,心裡很震撼,懷疑它是佛法嗎?不過看到道場掛著屈映光上師寫的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書法,自己所接觸的張師姊等體空上師的核心內弟子們,感覺都是道心堅固、德行敦厚的人;道場也常請西藏的格西、仁波切來講述中觀等宗義;佛教界各種佛學著作的說法,大部分也說藏密是佛教;再加上學佛後總是以崇敬信仰的態度來面對自己的上師和各派大師的說法,所以對無上瑜伽雙身法就以信仰的態度接受為佛法,只是認為自己的前行、悲心、生起次第的功夫尚未具足,因此沒有資格修學。體空上師對於月溪法師的法也很認同,自認他的體證與見地,與月溪法師是一致的;因此雖素未謀面,私下仍尊為師父,也介紹他的著作給大家。直至近年閱讀平實導師的著作時,才知藏密和月溪法師知見邪謬之處。
一九八六年退伍後,由於住院醫師事務的繁忙,我離開了五峰山的共修,只是仍不時注意佛教界、藏密弘法的資訊;同時仍不忘情於往生西方淨土,除了閱讀淨土祖師包括印光大師的著作外,特別注意有什麼修持法門能讓自己「決定往生」。當時有一位仁波切來台傳授「頗瓦法」——往生西方淨土的遷識法,據說修成頂上的梵穴打通了可以插入吉祥草,這是可以確定往生西方的徽兆,於是滿懷希望地報名參加,學了整套法。回家後開始修學「四不共加行」和「頗瓦法」,記得有一天早上修法時,心中觀想所有身心元素收攝為種子字在中脈中,然後大喝一聲種子字的咒音,同時觀想種子字由中脈衝出梵穴至頂上觀想的金剛亥母的身體﹝代表西方淨土﹞中﹝註﹞,由於喝聲很大,驚醒了睡夢中的四歲兒子善思,嚇得一直問我同修:「媽媽!那是什麼聲音?」就這樣由於住院醫師事務的繁忙、自己的薄弱道心與懈怠,加上家中同修對於密宗不甚相應,因而消極的抵制等因素,後來幾乎所有的修行功夫都停擺了。 ﹝編註:密宗的「頗瓦法」不可能遷移如來藏阿賴耶識,只是誤將中脈裡的明點認作真識阿賴耶識,觀想明點往上衝出頭頂梵穴,經由亥母下體陰道而射入亥母子宮中,再觀想由亥母將自己的阿賴耶識帶往極樂世界,但密宗這個遷識法不合至教量,也不合親證阿賴耶識者的現量與比量,過失極多。由於這樣的修法,密宗行者都必須對女陰有詳細瞭解,所以各種不同顏色度母!亥母是其中之一—的神像都必須高抬一腳,清楚顯示陰道的位置與形狀以供密宗行者觀察;或者成為坐姿,兩腳分開而高抬,清楚顯示女陰的模樣,以供修學頗瓦法的密宗行者細觀,未來死時才不會射錯地方而不能進入亥母子宮中。但這只是一種妄想施設,p.293不可能以此方法往生極樂世界,因為亥母只是觀想者自己心中生起的影像,並非真有其人。退一萬步說,縱使真有亥母其人,她們也不知道極樂世界的所在,自己都沒有能力前往極樂世界,何況能帶著人們的種子識如來藏往生極樂世界?而密宗行者觀想出來的中脈明點,自稱是如來藏阿賴耶識,其實完全不是第八識心體;所以這種觀想法只是一種妄想,死時意識斷滅時,所觀想出來的亥母與明點就跟著消失不存了,對於住生極樂世界都無幫助。 ﹞
直至一九八九年底,於台大皮膚科擔任總醫師時,有一天在洪啟嵩居士的文殊出版社看到了李元松老師的《與現代人論現代禪》,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書中提及「開悟證果」、「明心見性」是人人可能於此世達成的,而且他自己公開宣稱證悟,來為佛法作證,並且已經開設「禪七班」指導學人明心見性。在光復南路的菩提園,參加李老師的最後一場演講「重振唐宋禪風」時,立即為李老師的氣度、風采與明晰感人的說法、回應任何公開質疑與問難的態度所折服,因此立即報名參加「禪七班」,不久後歸依李老師並加入現代禪教團。歸依李老師與現代禪教團,是我生命中第一次重大的轉捩點;可以說,若不是李老師的指導與因緣,我目前可能還在世法中浮沉,或在各處佛教道場中逛,或只在佛法思想學問的研究中「人海算沙徒自困」,應無因緣進入正覺在平實導師座下破參明心,親證佛法。隨後同修美伶和她的三個姊姊,也很快地歸依李老師與現代禪教團,家裡的小孩也長期的在李老師和大人的影響下進入佛法的修行,可以說全家的成員在修行上幾乎成為生命共同體,因此現在共有十一位成員在正覺共修。
李老師對內弟子的指導與愛護,可說是全面性而無微不至的;甚至積極介入處理輔導弟子的世俗生活,包括事業、工作、婚姻、感情生活……乃至投資理財等各層面。期望因此減少弟子世俗生活上的障道因緣、助成增益修行上的增上緣,理想是「在吃喝玩樂中修行解脫」——修行與世俗生活的全面融和,不但體證佛法的第一義,也能適度的享受人生的快樂。再者,「菩薩於五明中求」,李老師認為在世俗生活中淬鍊,接觸人群,可全面的提升生活的智慧,深入瞭解眾生的煩惱與苦衷,日後指導別人修行時,才能為人提出具體而有效的建議,而不只是說一些類似「放下」等空泛而無法有實質幫助的風涼話。
一九九五年,在李老師的主導安排下,我辭去台大皮膚科講師和主治醫師的職位,前往同是師兄弟的桃園皮膚科名醫診所工作;過不久後,再安排同修的三姊美俐,也一同來上班。李老師認為如此對我們可以有較多的閒暇與心力用來修行,也可以有較優渥的收入做為道糧;美伶也可辭去繁忙的台大藥劑師工作,p.295全力專心修行和照顧家事;而名醫師兄在道糧本已充沛的情況下,不但獲得極多的閒暇用來修行,也可只花少許心力永續經營診所,因此可說是雙方互益、兩全其美的安排。過不久,李老師在台北象山建設「象山修行人社區」,並成立「密嚴共修會」,停止對外的攝眾,全力指導弟子修行,內弟子們也得有許多與李老師共住親炙的機會。
自此之後,我和美伶有了充分的閒暇全力充實道業;修行在李老師密集的指導下,也奠定了厚實的道基,因此也都擔任傳法老師,分擔小組共修的任務。由於我的哲思邏輯的能力還可以,讀書的速度比一般師兄弟快,對《妙雲集》也有基礎,因此李老師要我在不影響道業的原則下,多在佛法義學上充實,並以「水銀體的思考法」統合所吸收的資訊,如此在修證義學上,方可立於不敗之地。李老師常說:「修證與義學並重,方能為漢傳佛教注入活水源頭。」﹝編註﹞他以為現代禪雖然以佛法的實證為重,然而義學思想的影響力可能更深遠,因此成立「現代禪教研部」,由李老師譽為「中量級佛學家」的溫金柯師兄擔任教研部主任,我則擔任副主任,張火慶、張嘉尹師兄等為成員。李老師認為對於修證來說,印順法師的《妙雲集》有關中觀思想的部分是他最有貢獻的地方,因此要我特別深入其中的《中觀今論》、《中觀論頌講記》、《空之探究》、《佛法概論》、《成佛之道》,並研讀宗喀巴的《菩提道次第略論、廣論》和月稱的《入中論》等書。在李老師的指導下,我當時自認對於中觀大意有了基本的掌握與通達;奉老師之指示,寫了一篇〈中觀大意及其在解脫道上對修行人的意義〉,發表在一九九八年《本地風光》月刊上;也曾為現代禪的傳法老師師兄弟們,以印順法師的《中觀論頌講記》為教材講解中觀。 ﹝編註:正覺同修會認為義學就是實證,經論研究仍屬玄學。當時的現代禪似乎認為經論研究即是義學,將義學與實證分割為二。 ﹞
李老師對印順法師的看法,由〈解嚴後台灣佛教新興教派之研究——楊惠南教授訪現代禪創始人信佛人〉可清楚的看出:
- 【印順法師對我和現代禪的影響,是深刻的、多方面的,可以說如果沒有印順法師應該就不會有李元松,也不會有現代禪。不過即使我對印順法師的部分看法不表贊同,但比起我贊同他的和承受他的澤蔭的,不贊同的比例是微乎其微。大概可以這麼說,今天所有印順法師的學生所讚嘆印順法師的特勝和貢獻,我差不多都認同;唯一當仁不讓的是,有關對禪、密、淨土的批判的問題,以及關於大乘佛教的本意是否如印順法師所說是「人乘的菩薩行」,p.297或者應該是我所主張的「法眼淨位的菩薩行」,……
- 我承認我受他的影響非常深、非常多,但如果把現代禪納入印順法師的系統,我不知道從歷史上的意義來看是不是適當,原因是對於佛法部分最核心的思想和體驗,我都不認同他;另外從我的角度來看,印順法師到底是出家人,有很多看法不免都站在出家人的立場,而比較缺乏跳出佛教圈開闊式的思考和眼光,我覺得現代禪比較像是從阿含、般若、禪、密、淨土以及現代的人文精神,復加上《倚天屠龍記》所共同孕育而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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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法的判教上,基本上李老師採取印順法師的觀點,意即以第二轉法輪經典為了義,認為般若中觀思想是佛教思想的頂點,然而對第三轉法輪經典如來藏、阿賴耶識思想,與印順法師有不同的看法。同一篇文章中提及:
【問:你認為中觀和如來藏之間的關係怎麼樣?也就是如東藏佛教和中觀佛教的關係怎樣,我的意思是說像禪宗除了中觀以外,它還包含瞭如來藏的成分在內,大概印順法師所批評的是屬於這一部分,你認為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答:這可能跟我學習的背景有關,我承襲的大都屬性空思想的系統,而如來藏的思想我從本就比較少接觸研究,所以嚴謹地界定如來藏,我的知識可能不夠;依據自己有限的觀察體驗答覆楊老師這個問題,不曉得是否可以呢?我覺得修學或研究佛法的人,不僅對自己所學要有分辨了不了義、方便與究竟的法眼,進而也要有看出他宗他教了不了義;方便與究竟的鑑賞力——儘管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卻是修行或治學一項極為重要的課題;因為如果沒有這項智慧法眼和鑑賞力,將容易流於獨尊自宗之弊,或者成為專挑他宗他教的下駟、中駟來批評,結果是無法服人的。禪宗雖然在甚深的般若中觀思想之外,也含有其他的思想成分,但我覺得高層次的思想能夠含攝低層次的思想,而低層次的思想是沒辦法含攝高層次的。由於般若中觀緣起性空思想是佛教中最高層次的佛法原理,假設一個佛弟子或一個宗派真的擁有正確的緣起性空見,那麼他是絕不可能在畢竟空之外另提出一個「自性有」出來的;而如果他在畢竟空的思想體驗下另提出一些「有」的看法,則這個「有」的性質倘若不是方便說,必是不違空性的因緣有。我個人覺得,印順法師有過於注重緣起性空的形式意義的傾向,以致於對一些在形式上和般若中觀系的風格略有不同的宗派,印順法師便認為彼宗有佛法以外的雜質;印順法師似乎忽略了緣起性空學說其實也只是「渡江之筏」而已——同樣的,他所批評的「如來藏」「真常唯心」應該也只是在表達唯證乃能相應的佛法體驗的另一艘木筏p.299﹝編註﹞。如果以印順法師的思考模武,那麼華嚴經善財童子所參訪的諸多地上菩薩,他們有很多位可能都要被歸納為不純正的般若修行人了! 】﹝編註:如來藏是真常唯心與般若中觀實證的標的,不是方法——木筏。詳見作者後文所舉平實導師《宗通與說通》中的開示。 ﹞
在《廿一世紀的禪》《情慾中的佛心》中則說:
【佛教的根本思想是緣起論。緣起論的大意是說,世上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有緣而生起的;而凡是依賴因緣而生的,它本身註定是空性的。空性有兩種含意:一種從遮詮方面來說,空性即是虛幻不實的本性;另一種從內證上來看,當一切盲目的衝動現像都止息時,那麼空性— —緣起,可以說它當體即是真如。有些佛教學者認為『緣起即真如』的思想屬真常唯心系,並且進而認為真常唯心的佛法略有梵我合一的外道成分。可是,我卻認為真常唯心是屬於修道者的自內證描述,它是以信解奉行緣起無我精神為基礎的佛法,不能說它帶有「梵我」傾向……空性在整個佛教的教法之中,有採取『否定門』的,也有採取『肯定門』的;否定就一假到底,而肯定就一真到底;但不管是否定門或肯定門,都是引導眾生進入涅槃的方便。 】﹝編案:此是本文作者對以前在現代禪修學時期的敘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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