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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酒店返工,新年時候,有個客派咗一千蚊利是做貼士。收工時,攞住封利是,想去買啲好野比老豆食,畢竟讀書唔成既我,好似呢一世都未試過令老豆好好享受過。
去到街市,見到過百蚊一隻新鮮雞,十六蚊一斤菜,明明上個星期仲係十二、三蚊――無計啦,來貨貴咗,菜檔阿姐都一面無奈,果時我發覺其實一千蚊唔係買到好多野。或者有人會覺得一千幾百唔係好多,但對於月入萬零蚊既我屋企黎講,已經係一個唔小既數目。
衰仔今晚做乜咁好餸?
無呀老豆,新年有花紅嘛。
依家啲酒店咁撚巴閉架,做個侍應仔都有花紅。
回到家裡,電視上藝人明星周遊列國、山珍海錯,再想想自己,最遠的足跡僅僅是長洲上水赤柱,我覺得一切都很遙遠。幾萬元一枝紅酒、幾千元一頓晚飯,電視裡面的世界一切都那麼美好,而我卻因為瘋狂的物價,連在超級市場買罐午餐肉都要諗過度過,更不要說茶餐廳裡成四十蚊個的碟頭飯。
更諷刺的是,這邊廂港台節目剛剛播完劏房,緊接的更上一層樓就在介紹豪宅。我小時候也住過套房,那幾十呎的空間就是你生活的全部,像個盒子把你困著。後來有幸排到公屋,但我明白為甚麼有些人寧願夜媽媽流連街頭也不願回家――若果那四面牆算是一個家的話。
我也曾經怨屋企窮,長大了才明白不是屋企的錯,更不是老豆的錯。當你一世人誠誠懇懇、老老實實咁打一份工――係我地係讀唔到書,但就算係揸小巴、揸的士、做侍應、做sales,安於天命自力更生做好一份工,唔係去偷唔係去搶,雖然微不足道但我都係為呢個社會出一分力。到頭黎,換黎既係三餐不繼既生活,甚至一場大病、一場意外已經足以令你成頭家無瓦遮頭,更加唔好講買樓想有個安樂窩咁奢侈。到底我地做錯啲咩?係唔係老老實實打份工、唔去炒炒賣賣就係我地既錯?點解一個社會可以咁樣?
衰仔,過黎。
老豆攞咗一舊水出黎,即場封咗封利是。
嗱,利利是是,未出糧呀,得一舊水咋,頂住檔先啦――屌男人老狗唔好咁婆媽啦,收撚左佢啦仆街仔,男人無個錢紮袋點得架,拍拖唔撚洗錢呀依家。
老豆,我無拍拖呀。
是撚但啦,袋好佢啦。
雖然我老豆粗口爛舌,但一直以黎佢都仆心仆命為頭家,我知道阿媽走果陣佢好唔開心,但佢從來無係我面前喊過。就算當佢知道我讀書唔成要出黎搵工,佢除左屌我兩句之外,我知道佢無嬲過我。
老豆天未光就要開工,我搵唔到佢銀包,唯有趁佢訓咗既時候,我將果封仲剩幾百蚊既利是塞咗落去佢條底褲度。
中學的時候,聽過一句說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不是仇富,只是我有時會想,為甚麼連豆豉鯪魚都加到二十蚊的時候,香港青年收入可以十年不變還是八千元?點解仲可以有人叫後生仔唔好計較人工――大佬,我唔要求呢個人工既話我連生存都成問題,可唔可以比條生路黎行下?
我在酒店見過有錢人的派對,當一般年青人還在為結婚首期那幾十萬做生做死的時候,那些公子千金一晚已經可以用幾十萬。有時我會想,為甚麼同樣生活這個城市,我和他們卻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
或許香港有愈來愈多的富豪,但同時卻有愈來愈多的窮人,當一個社會貧富如此懸殊,我不知道有甚麼值得慶祝。領匯、地產商、大財團、基金佬,我們在一個所謂公平公正的制度下被壟斷市場的商人合法地搾壓、剝削、踐踏,偏偏有些人仍然高呼討厭政治,或者把帶頭發聲反抗的人說成是搞破壞。
我唔知道有錢人既生活係點,但窮人既生活,每日都係一場掙扎。有時當我身在公屋天井,我抬頭望向天,我望唔通,我望唔透,我覺得好絕望――點解會咁?到底我做錯咗啲咩?到底香港人做錯咗啲咩?
Photo by Ho Kin 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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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光 (feat. KZ) - 你老闆 Official 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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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首新歌好應景...
我唔係求財 我只係求存
我唔係求財 我只係求存
我唔係求財 我只係求存
我唔係求財 我只係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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