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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四章完)
大家好~我叫敏聰,今年二十,剛剛搬到西雅圖附近的小鎮Maple Valley,今年六月才有香港來這裡讀書,現在任讀華盛頓大學法律系二年級.由於家裡不算有錢,所以沒有住在大學宿舍,媽媽安排了我和住在這邊的舅父居住.
舅父來了美國多年,我對他的印象是我十歲時他三十歲,他那時還在香港當美國公司買手,常常帶我去玩,當時的他事業有成又長得靚仔,常常有不同的美女相伴,每次帶來陪我的都是大美人,其中一位是當年還未入娛樂圈的大明星,我記得這位“姐姐”那時來到舅父家常常都躲在房裡很久.當時我當然不明所意,但如今想起來便知道舅父真的是豔福無邊...
理所當然,我這位舅父是我兒時偶像,想到現在竟然能和他同住也很期待,可惜來到美國才發現,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再說,原來自從舅父來了美國不久,便和一同過來的美女下屬結婚,但奈何美國始終是白人社會,舅父很快便發覺在這裡沒發展,原本想過會港,但舅母相反在美國很吃得開,短短數年間便跨越他做了他的上司.舅父過不了別人的白眼便辭了職,轉行當了廚師.二人因為這件事常常吵架,舅父亦變得自暴自棄,暴飲暴食,身重加了兩倍,已離當然的帥哥外表甚遠了.兩人工作圈子不同了,雖然沒離婚但感情已日益變淡.
舅父雖然把自己的薪金盡花在喝酒上,由於舅母賺很多錢,二人居住的屋還是十分豪華舒適.他們把整個地庫讓給我住,所以我在這邊的生活真的不錯呢!
雖然我之前從未認識舅母,但Nina卻待我如親子一般,她每天很早便起來,我從些蛛絲馬跡中知道她和舅父是分房睡的,舅父住主人房,她自己卻睡在書房的沙發床.每晚她都在書房辦公至深夜,每早很早起來,所以如果我不察覺倒不知有問題.
我剛到步美國已經是她到機場接我,她說舅父忙著開功沒空.安排睡床、被單、毛巾等的日用品又是她安排的,還有每星期天,總會靜悄悄地放一百元美金在書桌上作零用.相反舅父總是找我陪他喝酒,看球賽和脫衣舞.真的幸好有舅母在.
這個故事發生在開學後的第二天,我領過學科的閱讀資料後,教授便早放了學,我往後再沒堂了,便駕我自己儲錢買的爛錢七汽車回家.入門後聽到二人在吵架,但可能他們沒想到我會這麼早落堂,所以他們毫無顧忌,我大約聽到舅母在罵,說甚麼也可以忍,他沒出色,沒緊要,每天只顧買醉,沒緊要,他們三年沒做愛都沒緊要,但現在竟然帶別的女人回家鬼混,舅母說要離婚...
我正打算輕輕關門後,先避開一會,怎料聽到舅父竟然出手打舅母,舅母大聲在哭,舅父還邊打邊說:「我打死妳這個淫婦!!!妳想走,死了便可以走!」
舅母說:「你瘋了!!!你喝到整個人瘋了!!竟然轉過頭說我是淫婦!!放手呀!!」
「妳如果不是淫婦,幹嗎每天都穿這些緊身短裙高跟鞋?!!這些外表密實內裡淫蕩的套裝是穿給誰看的?!!我打壞妳這張淫臉,看妳如何賣笑!!!」
「啊!!!救命呀!」
我看勢色不對,便立即衝人屋,跑到樓上,看見舅父滿面通紅,是喝醉了,還拿著掃把追著舅母,看看舅母只有手臂瘀了,面上有手掌印,我心才稍放手.我立即上前捉住舅父的手,搶了他的掃把,大聲喝:
「舅父停手呀!!」但舅父還是很激動,我只好用力把他摟住.舅母見我回來了,心安了些,便跌在地上哭起來.
我對她說:「舅母~妳還是先離開一會吧,這裡我處理好了~」舅母起來不斷點頭,但舅父見我放她走,又立即發瘋,我拼死摟住他,舅母借機逃走了!
我見舅父還不停在罵,在掙扎,我便用力把他推在地上,原本只有四十歲的他沒可能被二十歲的我輕易推倒,但他這些年來實在變得很頹廢,身體跟本不堪一擊.我見他在地上還不停在叫,便拿起餐桌上一杯凍水潑向他的面上,這反而冷靜了他.
過了很久,我便扶他起來帶他去浴室,才發覺他體臭無比,想必很久沒洗澡,便把他脫光,推了他入浴中,他漸漸清醒,示意我離開後,自己洗澡.我在浴室外等了整整一個小時,舅父出來時,已經清潔好了,穿上我拿給他的衣服,還剃光了鬍鬚.
差不多晚飯時我帶了他到餐館吃飯,和他說道理,才知道這些時候他的屈結,我對他說,先不要擔心舅母,先想想自己往後的打算,說到最後他彷彿看通了些事,彷彿從我眼中看見以前的自己.
夜了,我們回家時,大家都心中有數,知道舅母應該已經搬走了,所以我倆下車後,在抽煙都不願入屋,拖延了很久,還是要面對,我們開門進入,卻見書房著了燈,經過時,舅母又如往昔地在辦公,我看看鞋架,她的高跟鞋還是井井有條地放著便稍放心.
「廚房裡有湯,你倆快點去喝吧~」我的天呀,數個小時前還發生這麼大的事,這個女人現在竟然為我們煲好燙~這麼好的女人哪裡找呢?!!
我向舅父報而責備的目光,示意:「你慚不慚愧!!!」
舅父垂下頭苦笑,便獨自入了書房,把門關上.我看他們是要和好,抱著歡喜往樓下去了.
明晨起來,到了廚房,已經九時,看見舅母竟然在喝咖啡看報紙,我便問:
「舅母,幹嗎沒上班去?昨天晚上很愉快麼?!」我笑說.
「沒來正經!!這樣跟舅母說話的麼?!
我立即收起佻皮的口吻,說:「Sorry~我說說笑而已~」
舅母立即展現我一直已來沒見過燦爛的笑容:「我也是跟你說笑罷了~來我弄早餐給你吃!」說著便起來忙著.舅母這天穿了條粉黃色的花裙,沒有束起長髮,怎樣看也不像三十八歲的婦人呢?這年代女人懂得護理,舅母的四十歲和我媽媽四十歲時真的沒得比,我想在別人眼中的舅母,極其量只像廿八歲吧?當然可能是平常舅母總是穿著那些套裝和板著臉,這刻的對比令她更年輕亦說不定.
「看來心情真的不錯~舅父呢?」我心想有性愛的女人特別是容光煥發的,再想想,舅父真幸福呢!
舅母邊炒蛋,邊答我說:「我剛剛送了他到機場,所以索性請了半天假.」
「甚麼?!舅父往哪裡去了?!」我們說著說著,舅母便弄好早餐,我邊吃邊聽她說.原來昨晚,舅父和舅母談了很久,舅父哭了起來,二人坦誠的對話,舅父說自己變成了隻怪物,很討厭,舅母原諒了他,但承認二人這樣是不行的,舅父承諾要給自己半年時間回香港,減肥和重拾自我,屆時再做回老本行,先替舅母打工,但誓言一天要超越她!二人談了整晚,不經不覺天光了,舅母替舅父在網上買了機票,舅父拾好行李,起程了!
說到這裡,我真的呆了,劇情真的出人意表,有時真實比小說更戲劇化呢.
如是者,這裡便剩下我和舅母了,起初真的有點怪,沒有舅父在,這個叫舅母的人其實和我沒甚關係,雖然現在已變得熟悉,得其實又很陌生.有時候她替我做家務時,我也覺得不好意思呢!
我已經不是小孩,其實不需要甚麼照顧了,但我明白這是舅母表達愛心的方法,我也要領情呢.話雖如此,只有兩個人,每天都要煮飯,其實真的有點浪費時間.我發現舅母除了上班和回家外,真的沒有甚麼生活,所以建議在舅父未回來的日子,我們每逢星期五晚都要駕車入downtown吃飯.起初舅母說我應該多陪朋友,甚至乎星期五晚應該去拍拖云云...我說只是半年時間,我們應該互相照顧,最後舅母都肯了.
十月天了,氣溫開始凍,這天下課時天都黑齊了,我至電給舅母說與其先回家再出發倒不如約定到downtown餐廳等.我這天約了舅母到Columbus夾第四街的McComicks那裡吃蠔,那裡離我們家距離40分鐘車程不算太遠.舅母也在附近的SafeCo Center上班,只有兩個街口之隔.
我七點正已經坐下了,跟侍應說好我的舅母到後請她帶她到我的坐位.怎料七點半都還沒見舅母到達,這時侍應來跟我說有電話找我,我看看手中的iPhone才發現沒電了.到電話處途中竟然碰見舅母站在堆滿人的待客處,我便立即跑過去,看見舅母氣沖沖地說侍應對她說沒有留位給她.我便跟侍應理論說,我不是明明說過我在裡面等我的舅母嗎?
那侍應不停地道歉說,沒想到這位女子便是我的舅母!起初舅母還是很嬲怒的,但後來明白原來在侍應眼中,她怎看也沒可能是我的舅母,便笑笑算了.
一輪誤會後,我們來到坐位時,我向舅母打量,原來這天她化了妝,卷了長髮,還穿了條黑式吊帶短裙.我看了後忍不住取笑她:
「舅母,妳這身打辦,明顯是位往約會的美人啦,怎會想到妳是和外甥吃飯呢??!!在老外眼中已經很難分出我們黃種人的年齡,更莫說妳這麼年輕的外表呢?」
「趙敏聰!!你這是笑我還是讚我呢!!」
「舅母別嬲~我說說笑而已~當然是讚我這個貌美如花的舅母啦!」
「你別笑我,我很多年沒到這裡吃飯,當然要打扮一番,不能失禮你嘛~你看,你這天穿起外套領呔,多麼帥氣~像個大人似的!」
「舅母在附近上班,我和妳約會也不能失禮呢?!」
「誰跟你這小鬼約會呢?!讓同事知道真的笑壞老娘!」
便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氣紛亦緩和起來.我知道舅母喜歡吃生蠔,所以叫了各式各地的品種,天氣冷了,我們也叫了支白酒來喝.席間,我們的身份在於環境不同亦又長後輩變成朋友一般,這感覺也是多個月來首次.
聽舅母說起自己的事,倒和我心目的她距離甚遠,原來當年她認識舅父時,舅父是萬人迷,她幾經辛苦才把他據為己有,為了不想讓他走才移民到美國來.聽她說她那時的少女心事,彷彿眼前的舅母變回了從前的她.我問了她的家庭才知原來她是孤兒,年幼時學得很壞還墮過胎,後來改過自生,努力讀書才入了大洋行.她說當年她真的是美絕中環的,加上有些學識,真的沒有公司不錄用呢!
我看看這刻喝了酒後的她,白晢透紅的肌膚沒半條皺紋,其實這刻就算回到中環,恐怕都是無人能及呢,但我卻奇怪地不想她知道我這想法.
哄她說出心事,她好像變得很舒暢,可能是多年來沒人適合傾訴吧!我樂於擔任聆聽者,讓她盡情地說,當中也加了些我的看法.說到她對家庭的渴望,她大口大口地喝酒,待我稍為皺眉,她才意會,遮醜笑說,自己很久沒這麼開心嘛~
吃過晚飯才九點左右,我們在街上步行散酒氣,轉角來到戲院,那時舅母還在說:
「...可能是因為我是孤兒的原固,一直都想生小孩,但奈何你舅父又育...噢...對不起,連這些都說了,舅母實在不應跟你說這些呢?」
「舅母別傻了,沒甚麼大不了,我常常跟妳說,我不是小孩了,很久前已不是處男了,舅父的事,我倒沒聽過...」
「對了,你也二十多歲,當然不是處男了,回想我當年...哎呀,都說不要談這些了,哈哈哈哈...」我看到剛剛開始享受外出的她又變得欲言又止,忍不住捉住她的手,把它蹺到我的手臂處,親近地往前行,說:
「舅母,妳放鬆點吧,我們出來是玩的嘛~妳想說甚麼便說甚麼,想做便做甚麼,這天晚上妳說甚麼都不算數好嗎?!」
起初我的舉動也嚇了舅母一跳,但街上大風,天氣頗冷,整條街上都是老外,沒人認識,便放鬆地蹺著我手臂,說:「敏聰對舅母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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