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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是指一個人無論在性愛、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興趣,主要對象均為同性別的人,這樣的興趣並未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對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慾或戀慕,稱為同性戀者。雖然“同性戀”是一個現代名詞,但其實中國古代早已有之。在中國古代,男同性戀稱為“斷袖”,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
“斷袖”的典故來源於二千年前的西漢。西漢建平二年,有一天,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舍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董賢是御史董恭的兒子,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長越俊俏了,比六宮粉黛還要漂亮,他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董賢不僅長得像美女,言談舉止也十足地像女人,“性柔和”、“善為媚”。哀帝對董賢的愛之深,可用一個例子來說明。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那麼,為什麼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呢?原來,“磨鏡”,即磨治銅鏡也。古用銅鏡,須常磨光方能照影。據漢代著名文人劉向的《列仙傳·負局先生》記載:“負局先生不知何許人,語似燕代間人,常負磨鏡局,循吳市中,炫磨鏡一錢。”《太平禦覽·海內士品》中也說:“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黃公薨,往會其葬,家貧無以自致,賷磨鏡具自隨,賃磨取資,然後得前。”唐朝詩人劉得仁《贈道人》一詩中曾寫道:“長安城中無定業,賣丹磨鏡兩途貧。”清代小說家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神女》中也有“問其人,乃諸姓,市中磨鏡者也”之說。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的意思就是,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古代的女同性戀以皇宮中的宮女為最,為何出現如此現象呢?唐朝著名詩人元稹的《行宮》一詩說得可謂淋漓盡致:“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在那荒涼冷寞的古行宮,宮中紅花遍地開,正是一年春好處。然而當年入宮的紅顏少女,也在寂寞孤獨中苦熬了幾十個春秋,如今早已是白髮蒼顏了。她們的青春在此葬送,她們悲怨的淚水在此流淌,她們面對著怒放的紅花在感嘆噓唏。
她們是那個時候時間最美麗的女子。曾經膚如凝脂,嫵媚動人。可是,唯一的男人卻棄三千佳麗于不顧,眼裏只有楊玉環。不愛無妨,卻偏要將她們的青春無情的風乾。愛情是哪怕動物都能享受的權利,她們卻被生硬的剝奪。活著,內心涌動,柔情如絲,卻只能化作古井底處的水,光線灰暗,苔蘚橫生,四季陰冷,生衍著厚厚的未愛的悲涼。
直到把她們幽閉成麻木,青絲染霜,圍坐一起,口吻淡淡地聊心中的那個男人。這樣的情景,如宮花的紅,襯白髮的女子,並不安詳,倒是殘酷。他是她們夢境的主角,而他,卻掉進另一個傾國女子的溫柔鄉里,從此昏迷不醒。如果有絢爛之極後的大平淡,這樣的人生,還能讓人含笑而去。任她們將手心攤向天空,收穫的,只是徒勞,而她們,已迅速老去。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
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唐朝另一著名詩人白居易的這首《上陽白髮人》一詩,更是充分地展現了讓女人難以忍耐的“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饑渴的情景。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膽大的宮女便集體大逃亡,如唐中宗李顯有一年正月望日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就看到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而膽小的宮女就只有自嘆薄命,以自殺了此余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這些情況畢竟還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泄。性宣泄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其一是和太監結成挂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而其三就是搞同性戀了,也就是“磨鏡”了。其實,“磨鏡”又稱“磨豆腐”在港星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裏,狀元郎吳孟達衣錦還鄉時就有對兩位夫人說“感謝娘子磨豆腐。”的情節。
古代宮女多以“磨鏡”來解決自己性寂寞與性苦悶,而民間“磨鏡”的女子也不乏其人,“磨鏡”最多的而且最有水準的當屬古代的尼姑和道姑了。
尼姑和道姑始於商周,發展于秦漢,到了隋唐以後便形成鼎盛時期,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尼姑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里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一句話便道破天機,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衊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偷情養漢的淫亂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搞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尼姑與男人私通的情況。
“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恒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絳》、淩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其實,古代女子削發為尼或為道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种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這其中就反映出當時女子同性戀的氾濫。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姑、為道姑的特別多,其中濃粧艷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余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咏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于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于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瞭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裏,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道姑,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看中了兒媳婦楊玉環,欲納為妃,恐有不便,為了掩人耳目,就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遊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姑、女道姑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姑、女道姑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姑和女道姑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泄,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的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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